【一八】念旧（小段子）
突然诈尸
入冬以后，长沙下了第一场雪。
路边摊热腾腾的糕点冒着白烟，回来路上瞧着眼馋，顺手搂了两个素包子。
齐八张口就要咬，被张启山抢走，往包子上吹了两口气，“烫。”
包子刚出笼不久，外皮就算可以入口，芯也是烫口的，一口咬下去，舌头会烫麻。
“二位，三文。”小贩手法熟练的给别的食客装包子，心里账清明得很。
齐八在自己身上摸了摸，笑眯眯看着张启山。军官瞥他一眼把包子递给齐八，去掏钱袋。
没摸到才想起来早上换了便装，忘了拿。
“把包子放下吧。”张启山脸上略有些尴尬，咳了一声。
“哎哟烫烫烫，佛爷您说什么？”齐八吸两口凉气，手里的包子已经缺了个口。
……
“这个你拿着，明日到我家来换钱，可别弄丢了。”齐八将一个文玩核桃递给小贩，千叮咛万嘱咐。
核桃不盈寸，雕工十分精美，盘的久了都有了一层亮色的反光。
“一定要来换钱哦。”齐八走的时候还回头喊了两声，颇有些依依不舍。
“怎么那么看中，那成色算不得顶好。”
齐八没言语，啃着包子回了香堂。
第二日，卖包子的小贩来了，却是愁眉不展的，身旁还拉着个抽噎的小姑娘。
齐八打眼一看就大概明白了，还没等小贩开口，就直接问到，“丢哪了？”
“城郊荷塘。”
小姑娘哭得脸都红了，还不敢发出声音，肩膀一抖一抖的。
“实在是对不住，昨晚我和小女去荷塘买莲心，小女好奇拿去看，结果没留意脚下，连人带东西一起摔进了荷塘里。”
齐八没再说什么，将弯着腰的小贩扶起来，给那小姑娘手里塞了把刚炒好的花生，“物件终归是物件，丢就丢了吧。人没事就好。”
“来都来了，在家吃顿便饭再走吧。”
从那以后，齐八每日早上都会有几个热腾腾的包子吃。
核桃再没了音讯。
冬日拿书出去晒，齐八整理书柜的精装本，张启山在书桌旁翻一翻，和齐八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那么在意那个核桃么？”张启山在第十八次听到核桃两个字以后终于问了出来。
“有点。”
“那是你来长沙第一次下斗带上来的。”
张启山翻书的手顿了一下。
“我是个念旧的人。”算命先生继续摆弄，头也没抬一下，“留个念想，不过你人都在这，也没什么好留的了。”
“嗯。”张启山将手伸进口袋，慢慢用手指抚过一枚铜钱上凹凸不平的纹路，一枚算命的六爻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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