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七夜谈（第三夜）
争取七天写完
第二夜请戳https://sparrowaj.lofter.com/post/1e40cffb_c87de87
有点惦念。
昨日刚和日本人正面对抗了一次，今天佛爷立威，骑着军马亲自带着兵巡了一圈城，齐八瞧着那英姿飒爽的军马，想起自家的小毛驴。
齐家不是什么大门大户，因此院子不大，小毛驴养不下，便送去了佛爷的马圈，和玉树临风昂首嘶鸣的军马养在一起，也不知道会不会受欺负。
想了想，觉得不必麻烦张启山，齐八决定自己去看看小毛驴。
军马比小毛驴高些，因此找了会儿才在一大群毛色顺滑的马匹中寻到了灰色的小家伙。
看起来身形矫健，被喂养得很好，齐八于是放下心来。他拿着柳树条逗逗它，小毛驴温驯的由着他逗，齐八逗得开心了，就起身回家去。
哎？布口袋忘拿了。
齐八叹口气，返身回去拿。
再看到他的小毛驴时被老老实实惊了一跳。
军马正在受训，迈着整齐划一的步子在场地上队列往复，昂首阔步，那个矮一截的灰色身影则正在一排排高大的马匹中悠然的踱步，脑袋上还顶着齐八一时兴起给绑的红色茸茸毛线球，随着步伐来回摆动，好不威风，那自得的神态宛如上级巡视。
齐八觉得有些可爱，寻思着回去给佛爷讲讲。
“佛爷，我的小毛驴可厉害了！”齐八讲得栩栩如生，自己都忍不住乐了。
张启山侧身盯着他，“我怎么觉得你这驴的表现，跟你差不多。”顿了顿，“我训兵的时候你不也在旁边嗑瓜子呢么？”
……
“换个话题吧。”
“佛爷，上峰电话。”闹到一半，副官将张启山喊走。
回来时，脸色就不太好看了，齐八看一眼便知原委，温声，“只管照着正路走，旁的事自有齐八呢。”
张启山点头，想说些什么，恰巧尹家小姐逛街回来，贴心的置办了些过冬的衣物，拿起来给佛爷比划，齐八便起身告辞，张启山看他走，眼里有些欲言又止。
齐八这些天里，难得在自家吃了顿晚饭，小满使了看家本事，做了一整桌的菜。当初小满能留下来，就是因为厨艺惊人，长沙本地能叫得上名的，他基本都能做，且认真起来和酒楼厨子不相上下。
这三秋桂子正香，手旁尚有好酒，还有佳肴相伴，人生乐事。
但齐八心有隐忧不可说。
夜里。
两面巨大的铜镜对放，互相照出对面影像，循环往复。齐八站在两面镜之间，看不穿也走不脱，他想砸碎一面镜，却看到了更多堆叠的镜像，来来回回都是自己。
猛然睁开眼，才觉出梦境外仍是夜里。齐八摸索着爬下床，想寻口水喝，走到了香堂。
有人？
齐八左手一抖甩出三张黄符，神经紧绷。
“老八。”
张启山坐在长椅上，只显露出一个影子，但不似平日般气宇轩昂，“梦到你了，来看看。”
“巧了，我也梦到我了。”齐八收起符纸，走到佛爷身边坐下。
长沙城，战略上的重镇，怎么能轻易的拱手让人呢？张启山想不通。自家上峰因了昨日邀请函的事敲打了他几句，言语中依稀带着些姑息的味道。
城不可丢。
在一派温和的抵抗中，激烈的他几成众矢之的。现这种一触即发的状况下，他除却外敌，还得防着自家人背后刀，只有齐八对他说，旁的事不需担心。
“过来。”佛爷声音里带了些倦怠，齐八依言靠近了些，感觉到自己肩上披上了张启山的披风，有着新鲜的城外青草的香气，还有隐约硝烟的味道。
披衣时，张启山的手停在了齐八的腰侧，将他扯了过去，然后有温热的吐息蹭上了齐八的肩，张启山将额头抵在齐八的肩骨，叹息一般，“我歇一下。”
齐八伸出手，缓缓在张启山后背拂过，一下又一下。
张启山恍如卸下了一切负担，心里澄澈如镜，齐八一介书生，为他守住了半刻安宁。
TBC
评论(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