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七夜谈（第六夜）
争取七天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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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八就清醒了那一次，之后便一直昏沉的睡着，小满一直在病床边守着他。
电话局，通讯社，警备局等等大批的公共部门都在那场大火中成为废墟，亟待重建，张启山手上捧着一个巨大的烂摊子等着他收拾，忙得脚不沾地。
可怜一炬后，满城焦土。
但他依旧会抽空就会去看齐八，给他带去些小点心。
副官终是瞧出些不对来，怎么自家长官最挂心的，除却长沙城，不是尹家小姐，而是齐八爷呢？八爷平日里待人不薄，与谁都和善，连自己都不自觉会在他面前少几分戒备，但佛爷的样子，总归是有些过了。
张启山这几日一直没回府，累了都是在医院里将就一晚。
第三日夜里，齐八突然狠狠吸了一大口气，挣扎着猛然坐起来。张启山浅眠，骤然就清醒过来，跨步来到齐八床前。
他将手贴在齐八前额，算命先生整个人体温高的可怕，躺久了一猛子起来，身子没撑住，直挺挺又向后倒过去，张启山一把挡住，将他缓缓放下来，齐八扯着他的袖子，双眼睁得很大，不停地重复一句话，张启山贴近了去听。
那枚子弹擦着肋骨冲进了齐八胸口，灼伤了他的肺，因而他的声音哑的模糊不清，张启山听了许久才终于听懂。
张启山，徐昆会死于你手。
徐昆是焦土政策的总指挥官，也是张启山的老朋友，当年他刚到湖南时，是徐昆提携了他一把。
说是知遇之恩，并不为过。
佛爷盯着齐八的眼睛，等着下文，但算命先生复又闭上眼睡去了。
张启山明白齐八的意思。
因此当第二日，他拿到上峰的指令，要他枪决三个人时，他不出意料的看见了徐昆的名字。他决定亲自去送一程。
上面给的罪名是渎职殃民。
大火那晚，正是徐昆命令，点燃了天心阁，给了全城兵点火的信号，毁了整座城，他当然该杀。张启山拎着一坛酒，亲手斟了一杯，看着他喝完，又亲手叩响了扳机。
时间紧迫到，连哀悼都是要计算的，张启山仰头灌完那坛酒，敛了心神又回去布置重建的人手。
那晚，齐八醒了。
张启山坐在他床边，无论如何合不下眼，纵然已经精疲力竭，但突然一帧画面就会在他大脑里刻下一道痕迹，有时是他爹死的瞬间，有时是齐八被送来的时候那张煞白的脸，有时是徐昆背着手跪在自己面前。
他眼下乌青，头疼欲裂，用手抵住自己太阳穴位。
齐八将手覆在张启山手上，修长手指不轻不重的循环按摩。
他仍旧烧着，掌心的体温灼的张启山没办法集中注意力。齐八肺里有伤，说话很费劲，缓慢而一字一顿的念。
“佛爷，纵烽火连天，万骨将枯，齐八仍愿你有片刻团圆。”
那一刻，戎马天下的将领溃不成军，按着齐八的后脑，吻上去。
齐八的身子一天天好起来，佛爷勤勉，终于安排好了各处临时办公，抢通了铁路运输，可以稍松一口气。
长沙渐渐恢复生气。
转眼已是腊月。
差不多该到了。
齐八倚在门口，理理大氅，老远就看见一身戎装向这边走来。
“佛爷拿着这个，天冷。”齐八眉眼弯弯把手炉塞给张启山，空出的手接了佛爷带来的点心，急不可耐的拆开。
“哎呀，合欢酥！”算命先生自己拈一块咬一口，然后给张启山递一块，佛爷张口吃下去，将人往怀里带了带，“进屋吧，仔细别又咳。”
这乱世里的小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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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自己的文和脑洞沉重到了。。。。
晚上试试看更个糖段子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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