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方

杂食

【一八】窃图

送给 @芒果姑娘 的文

本来只想写个段子,结果越写越长

狗五爷耍帅

且算是《君子于役》一篇番外吧


 

    副官给张启山递来一颗蜡丸子,上面尤沾着血,“我们的人拼命只带回来这个,人,估计没了。”

    张启山闻言狠狠砸了一拳。

    掰开蜡丸是一张小纸条,上面是一组断续的点线。

    摩斯电码。

    齐八本在楼下看书,忽被楼上一声响惊了一跳,进书房就看见副官和佛爷眉头紧皱。

    副官见是齐八,使了个眼色,齐八会意点头,看向张启山左手捏着的东西,这种时候也只能他来顺着张启山这个暴脾气。

    齐八看了一眼纸条看不懂,副官凑上来低声,“意思是,日本人在各城偷我们地图。我们的人为了送情报牺牲了。”

    齐八心思一转,拉着佛爷和副官就往屋外走,一面走一面念叨,“不就派出去的勘探兵没回来么,许是这小子贪玩呢,佛爷莫急莫急,我们出去吃一顿好的给您宽宽心。”

    副官和张启山就这么莫名被拉走了。

    出了大门老远齐八松开两个人,副官才敢开口问怎么回事,齐八摆手示意他别问,跟着走就好。

    三个人一路走到了狗五家的别院,齐八叩门,管家开门一愣,忙把三人往院里让。

    狗五从二层厢房里探出个脑袋,“怎么跑我这来了?打马吊?”

    “正经事。”齐八拉着两个人熟门熟路摸上了楼。

 

    四人坐在狗五书房里,气氛有些微妙的凝重。

    “这事你找我有什么用,找小九啊。”狗五喝口茶,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张启山终于开口,“解九忙别的呢,二爷病着不便打扰。”狗五认命了,“那行吧。”

 

    狗五和齐八都是带着文人气性的,看问题通透的很,只是狗五不爱参与这些明面上的东西,如今躲是躲不开了。

    一直和颜悦色的人忽然就换了个模样,眉眼里全是冷静凛冽。

    齐八见狗五动真格的了,也就不再藏着掖着,全盘托出。

 

    要偷长沙城的地图必是张启山书房里那份布防图最有价值,以张府里人的本事,想从外面潜入的可能性不大,因此最可能是府里有内鬼。

    齐八这才拉着张启山和副官出门,且故意透露张启山派出勘测兵的消息,迷惑他佛爷要换新图纸,拖延时间。

 

    狗五听完,点头表示认同,“是个应急的好法子,然重点并不在长沙这份。”

    不错。

    他来偷这份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究竟已经偷到几份,能掌握多少长沙城郊地形。

    然而如果潜入的自己人已经暴露一个,此刻就正是日本那边严查时,不能再冒险联系对方来增加被发现的风险,最好蛰伏。

 

    “怪不得你带佛爷来我家!”狗五恍然大悟,指着齐八,“好你个齐老八,合着我这么多狗是给你养的?”

 

 

    三日后。

    张启山在书房研究崭新的图纸,齐八爷风风火火闯进来,“佛爷快跟我走,二爷出事了!”

    听闻此话,张启山收好图纸,披上大衣跟他出门。

    过了没多久,一只漂亮的獒犬送来一封信,副官接了信,也出门去了。

    客厅里有个新来的小丫头失手打碎了个青花梅瓶,管家将下人们叫过去训话。

 

    张启山书房的门悄悄打开又悄悄合上,一个身影无声的潜进来。

    寻到图纸。

    利落的翻窗,隐没入茫茫夜色里。

 

    狗五挥手,“去吧。”

 

    当他安心将偷来的图纸藏入城郊裁衣店的柜门时,未曾注意到身后有两双刀一样锐利的眼睛。

 

    又是三日。

    月黑风高。

    城郊地大,裁衣店自己占了个独院,院子外是一片小树林,唯有一条小径通入院内。

    当那个身影摸黑负着行囊又一次出现在裁缝店时,他忽觉背后有些不对,回身举起枪。

    狗五爷云淡风轻,“拿来吧。”

    那个身影拉下身后裁缝桌上的信号铃,“长沙地图我三日前就已送走,”他声音张狂得意,“五爷,这可是城郊,周围还有好几十号人很久没见血了。”

    随着铃声响起,门外窸窸窣窣传来声音,攒动的人影被月光映在门扇上,犹如恶鬼。

 

    “哦?不觉得奇怪么,为何恰巧那日能管事的人都不在呢?”狗五声音里带了笑意,如愿听到那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门外的声音响动了一会儿便消失了,那人又拽了次绳子。

    狗五随手划亮一个火折子,扔在地上,房间霎时明亮起来,他毫不介怀那人手里的枪,转过身打开门。

    开门一瞬他便看清了。

    门外所有人背后都趴着一只大型獒犬,每双眼都泛着荧光,咧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刚从地狱厮杀出来一般。

    门内的人背后下了冷汗。

    狗五回眸,“还想见血么?”

    没等那人回答,院外又响起了日文的嘶吼声,那人刚想出声,嘶吼声音就消失了,随即越来越多的身影围上了这片小院。

    那人似乎有了底气,“五爷,我还尊您一声爷。乖乖滚出……”

 

    话音未落,狗五已经欺身上前,那双不见悲喜的眼在他面前放大,一柄匕首抵在咽喉。

    他只来得及听见最后一句话。

    “卖国求荣又不听话,还不如条狗。”

 

    狗五一把扯下那人背后的包袱,吹了个口哨,门外的獒犬同时张口咬了下去。

    一片凄厉惨叫声中,狗五拖着把长刀,一步一步踏出小院,身上月白褂子全是溅上的血,脸上还有未褪尽的笑容。

    “日本人?”狗五那冷笑里的蔑视袒露无疑,“来玩玩吧。”


    裁衣店全是易燃的棉花布料,火势冲上来,业火一样灼烧着,劈啪作响。狗五身后几十条獒犬随着他的脚步声,高昂的吠叫着。

    院外的日本兵觉得自己宛如看见惩罚罪人的天神。

    狗五擦一把脸上的血,微笑着单刀冲过去。

  

    那一夜过后,日本兵只要听见狗叫都会不自觉抖一抖。

 

 

    后来狗五没去张府,只遣了条小猎犬去,嘴里咬着的小盒子里是那人盗来的全部地图。

    张启山接到盒子时笑着摇了摇头,狗五这个人,永远信狗比信人多几分。

 

    另一边,狗五摸着一条伤了左前腿的獒犬,心疼的不行,“乖乖的哦,给你煮鱼汤补补身子。”

    都怪佛爷和臭算命,以后你儿女叫小八和小佛爷,孙子叫小小八和小小佛。

 

    佛爷和齐八同时打了个喷嚏。

    齐八倚在张启山腿上揉揉鼻子,“是不是对狗毛太敏感,起疹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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