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君子于役（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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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将将散尽，国军那边就传来消息要重组49军。
张启山是从薛岳那里知晓这个消息的，薛将军亲自问他，“可有意愿随我保家卫国？”
自然没二话，于是张启山成了国军改组49军的副军长兼105师师长，为匹配这个职位，军衔破格升至少将。
对于这个决定，他有些意外，薛岳的确手段老辣。
第一次见面时，薛岳曾问过他来历，张启山只说自己来自东北，因为战争流亡至关内。
薛岳此次特意安排他坐这个位置，也许有些考虑这49军原身就是关外东北军。
算是个意外之喜。
张启山获了这名号，立刻就往齐八解九和二月红三处报了信。
解九看完就点了根烟开始往各处盘口发消息，必须加快出货的速度，并且大批收购米粮。
齐八得了信就赶去了霍家，拉着三娘一通夸，又晓以民族大义，迂回了半天才将张启山升官这消息说与霍当家，霍锦惜听完沉默了很久，只问了一句，“二爷最近如何了？”齐八明白三娘已不想追究，便陪她聊了聊二爷近况。
二月红则是立即让管家宴请平日里各位豪客义士，当晚要在自己戏园子里连唱三折戏。
解九管的是金银。
齐八稳的是人心。
二爷讲的是排场。
这三折戏，少任意一折，就少了些味道。
三四月本是赏花好时节，张启山却丝毫没这心思。
因为白崇禧要来长沙了。
冈村宁次自从担任日本方面11区司令官以来，与白崇禧，陈诚薛岳三人已交锋多次，算是老冤家，虽然冈村天天放烟雾弹，但大家都是明眼人，早看出他必将南下攻湘。
因此白将军来也不是件意外的事。
作为桂林行营主任，他手下辖三四七九共四个战区，管理着国军半壁江山，此番来长沙不出意料是与薛岳商讨战略计划的。
按说这事张启山一个区区副军长挨不着边，薛岳却觉着张启山本还是长沙布防官，对这座城分外熟悉，又刚好是个机会探探他的底究竟能否担当自己信任，便将白崇禧的护卫工作丢给了他。
张启山其实心里有些不忿的，毕竟当初这长沙城的大火有那么些原因也是因为白崇禧和李宗仁提出的焦土政策。
然孰轻孰重张启山还是分得清。
白崇禧的飞机降落在长沙时，张启山已带人守在机场，又派了些兵散在火车站做了个假象，免去些白将军的风险。
白崇禧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落地前就已经将张启山背景仔细查过一遍。
他为人带些恃才的傲气，并没将张启山多放在眼里，只当是个寻常警卫员。
因而在军事会议桌上又瞧见张启山时多少有些诧异。
“伯陵，我们商议的可关乎大片国土和千万百姓，你叫这么个小年轻参与真的合适么？”白崇禧快人快语当着张启山面问薛岳。
薛岳一笑，在长桌上铺开了张启山所绘的两张图纸，“这两张图可都是你口里这小年轻画的，你认为如何？”
白崇禧看了看，略一颔首，“不错，可塑之才。”
这第一份图，是日军自入侵以来在中国的动向。
包括了从占领东北开始到淞沪会战，武汉会战和南昌会战一路南下的一系列大型战役发生地，并且还有广州及东南亚各地的占领情况。
最显眼的莫过于张启山用红色笔迹画出的预测进攻地点，长沙。
这第二份图，是长沙周边湘赣地区的地形地势。
粤汉铁路从广州一路延伸至武汉，武汉和广州都已被占领，长沙处在这段铁路中心节点位置，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一桌将领就着这两幅图，仔细研究了冈村的进攻方式与可行的应对之策。
大方向并没什么争议，只是一处，但这一处分歧非常严重。
那就是长沙这座城的战略地位。
薛岳和张启山都认为这城绝不能丢，白崇禧则坚持不可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认为必要时候可以放弃长沙，退居衡阳，争取剩余利益。
但重点在于，白崇禧是上级。
于是这场对抗只能在一片争执中不了了之。
会议结束，白将军特意走到了张启山身边，意味深长的向他点了点头。
张启山脑中警铃大作。
这老狐狸想干嘛？
事实证明，张启山与他们相比还是嫩了。
当他听说齐八爷不知去向时，生生将椅子扶手掰下了一块木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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