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君子于役（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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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声在后院的树上此起彼伏，齐八蜷在后堂里根本不想出去。
虽已是夏末，这温度仍是叫人心浮气躁。
齐家香堂不如其余几门阔气，却是他用心布置过，风水极好，冬暖夏凉。
“小满，切个冰西瓜大家一起吃吧。”
小满应了一声就去了院里那口井边，扎个马步，拉住一根麻绳往上用力一提，一口气扯上来一串瓜，糖葫芦一样挨个用绳子捆在一起。
左瞧瞧右选选，选了个皮薄沙瓤的。
分好牙，冲着不大的香堂里一声大喊，“都出来！八爷赏瓜！”
于是门口石头上，大家排排坐，一人捧一牙，吃得心满意足，还有小伙计一时兴起，比谁瓜子吐的远，噗噗噗一阵响动。
齐八也和他们坐在一起，只不过手里捧得是只琉璃碗。
小满将西瓜切成小块，给齐八盛在碗里，用小竹签戳着吃，吃完一碗还能把碗里的西瓜汁一口喝了，过瘾的很。
齐八一连吃了三碗，伸手要第四碗时，小满举起西瓜拿到一边去，“别吃太多凉东西，仔细爷的肺。”
略。
齐八冲小满吐个舌头。
拍拍身后的土站起身，“罢了，那我们去给各门当家也送点吧。”
“他们大门大户还用我们送？”小满带着另一个小伙计，每人一手两只瓜。齐八叫小伙计放下一只，拿了把扇子扇风。
齐八收了折扇，回身给小满头上敲一个爆栗，“动点脑，爷亲自去送的那是瓜么？”
二爷勤勉，这大热天的还在堂里练功，齐八初进去没见到人，二爷笑声从头顶上传来，“老八。”
齐八吓一跳，二月红长棍一撑一点人就已经翻身下来。
二爷瞧着那瓜，直接让人切了端上来，在井水里冰过，瓜皮上还留着凝结的小水珠，齐八伸手去拿，小满在身后不轻不重咳了一声，齐八手于是半中间拐了个弯，只拿了颗葡萄。
走前，齐八凑到二爷耳旁轻声说了句什么。
三个人又要去三爷府上。
就这么一路送完，解九拿到的那只瓜都已经温温热了。
累了一天，齐八回到香堂。
果不其然张启山也在。
张府是原来一所宅子改的，并不像其他地方那般布局精巧，张启山北方人，本身又得经常穿着正式的军装，夏日里在那里待着颇为不适。
齐八乐了，“佛爷，给你留了冰好的瓜。”
小满适时端上了两只琉璃碗。
“话都带到了？”
齐八点点头，尽心尽力吃掉自己碗里最后一块。
不出意料的话，二爷应当已经在去解语楼的路上了，六爷此刻应当和狗五在三爷府上，霍家如果动作快，已经出城。
“你那边怎么样了？”齐八顺手戳了一块张启山碗里的瓜。
“不许吃了，咳了难受。”佛爷将碗往怀里护了护，“都是新招募来的新兵，枪都不怎么会使。这么短时间要练出来不容易。”
齐八放下竹签，“那佛爷几时要走？”
“这几日还没动静，但应该也安生不了多久了。”张启山仰头喝完碗里的西瓜汁。
齐八没答话，嗯了一声就低了头，不知在想什么。
“放心吧，没事的。”张启山不太会宽慰人，此刻说不出别的什么话来。
算命先生笑的明媚，“佛爷你想多了，我早就算过，你命长着呢。我只是觉着，这瓜真好吃。”
张启山垂下眼，似是被那笑晃了眼，他伸手轻戳一下算命先生的左胸口，“等好了天天吃。”
齐八嘿嘿笑着，展开折扇扇风，“佛爷靠过来点，这样两个人就都有凉风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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